薰衣草的香气（二）

百合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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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叶小凡，你以后坐到魏亦薰前面”
“是！”

老板周导终于亮出了他整治我的第一招，也是最关键的一步，乾坤大挪移--换座位。我极不情愿的倒腾着往书包里装书桌上的书，换过座位后我的新同桌是蒋英英，你一定在惊奇我身边各个是大美女包围，告诉你，你千万别被蒋英英这气质如兰的名字给迷惑，她可是名副其实的被称作“猫头鹰”的虎女，全校男生谁不知道她的那股泼辣劲，她叫你笑，你没准还哭呢。老班看来是铁定要和我杠上了，不过我是谁啊，说服就能服啊！嘿嘿！

“从今以后，叶小凡这个大麻烦，就交给你们俩了”，老班周导完全一副意味深长的语调，愣的我半晌没回过神来。

蒋英英完全一副得意劲，仿佛我已经是她虎爪下的一只可怜羔羊，以后要注定被任意蹂躏。我完全不为以然，不过魏亦薰还是皱了皱眉头，仿佛对于“管教”我，有无限的深无可奈何和干系重大。

我完全不在意谁来管教我这件事，我只在乎在全班男同胞中的神圣形象，这下我可成了真正的笑话了。果然，在老班周导的命令宣判下，全班男生一阵起哄的哄笑，这搁在平时，只有我带头起哄别人的份，但现在他们都起哄我，我小小的心灵，就这样被无数个嘲笑声，千刀万剐。

我的脑海瞬间一片空白，什么蓝天啊白云啊，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嘲笑！可恶！

最忍无可忍的要数左湘和那个死鬼，本来平时就一副蔫坏蔫坏的样子，现在却越发可气！

“凡哥，那个物极必有反啊，否极必泰来，你可要当心哇！嘿嘿”
我故意调侃道，“君子小心自然驶的万年船，我是铁打的，怕啥！”

“你不吹牛能死哇！我看你能吹的几时！”

“等着瞧！”


坐在女生的包围圈里的感受直接就两个字，难受！

又挨到了老班周导的数学课，什么因式分解，什么分式方程，实数与算数平方根等算法，搞的我时常头大，我又天生不安分，讲笑话是我的独特天分，孤独是一种神经病，得治！

“蒋英英，我给你讲个笑话。”我厚着脸皮，献殷勤道。我本来以为，蒋英英会果断的拒绝我的“好意”。

没成想，她破天荒的爽快答应了，不过也给我偷偷的递一小纸条，上面写着扭扭捏捏的几行小字，“不好听的话，我就果断废了你，并打报告给老班。”

我偷偷瞄了哈正在黑板上兴致勃勃比划着的老班周导，领会旨意的点了点头，如鸡啄米似的表示接受，接下来掌握好时机，等老班转过身在黑板上飞快画题的机会，眉飞色舞的讲给了她听，谁知我还没讲完，她竟“噗”的笑出来了，差一点要被老班周导发现，这真是要命的事！

“叶小凡，现在是下课课间时间，我问你，你上课在鬼鬼祟祟干些什么？老实说！”，魏亦薰俨然一副大人的严肃面孔，让我有些吃惊并对其肃穆三分。

“我···我，没干啥呢！”

“我在讨论一道不懂的题”

“叶小凡，你难道就连一点诚实都没有吗？”

“也不是啦！只是说了一个笑话而已！”

“我说嘛！你就没干好事！”

“难道你不觉得课堂上只听课，会有点闷吗？”

“再说，我本来就对数学没兴趣，即使要假装做热爱，我也装不出来啊！”

话说到这个份上，魏亦薰也保持沉默了。“我觉得你挺聪明的，只是你的聪明没用在读书上而已。”

“喔。也许吧，也许根本就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吧。我倒也希望，我能在念书这件事上开窍。”

“本来，由于你和周导抬杠这件事，我是要给你臭脸的，但是老班既然把你交给我了，我就要坚决管到底。”魏亦薰的语气斩钉截铁的，丝毫不容有任何商量的机会。我耸耸肩，苦笑道，“好哇！”

“这样，以后早自习我们一起复习，我相信你，你也要相信我。”

“喔！”

“叶小凡，我可是认真的，希望你端正态度，不要摆臭脸！”

“好的，好的啦！”

我平生第一次，凭直觉感受到了魏亦薰这个熊孩子的威严和霸气，就是不给你任何商量的余地，和我爸爸一模一样的口气，好吧！这也许就是女孩子心理上的早熟吧。

“你想去大上海吗？”

“想。”

“那就好好读书，考上大上海的大学，就能去。”

“你也知道，待在金城是没什么出息和前途的，我爸爸常这样说，所以我要走出去，看看外面大千世界。”

“我希望你也能走出去！真的！”

“嗯！”

我此时就像一个淘气犯了错的孩子，只有被“鸡汤”教导感化然后机械性配合答应的份。但是魏亦薰显然把我敷衍了四的回答当真了，她铁定心要挽救我，我竟有点莫名的内疚。

魏亦薰，俨然一个小大人。在她面前，我的顽皮与恶劣，竟统统被收服，当班上以往的捣蛋鬼王宽、师笑天、杨仁等捣乱时，我也想乘机瞎起哄，但每每总会被魏亦薰的一句“你总是长不大”给降住，也许是真怕被那句话给说准，我的心里一阵阵别扭，眼看着别人瞎闹，只能干看着发呆，一阵蔫蔫的感觉。对！魏亦薰，那个宝贝气的维尼熊，要的就是这个效果。

第一回合，她赢了。这在兵法上叫做，不战而屈人之兵，攻心为上！

“叶小凡，放学了，一起走呗！”

“喔！”

听到左湘和叫我，我蔫蔫的应付着。然后开启了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模式。

“吼！只一天你就变样了，要知道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吆！”我看了看左湘和明显吃惊的脸，又附和着“喔”了一声。

左湘和有点难以置信的试探我，“你真打算这样投降了！”

“魏亦薰，很难缠吆！”

“她简直就是个小大人！很能唠叨，而我竟然会被她的婆婆妈妈给克住了，这很费人！”

“克星！”“女人都是男人的克星！我爸爸说。”左湘和一脸别人不容置喙的语气。

“嗯。”

左湘和的一句话，在我幼小脆弱的心灵多少激起了些许浪花，让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。这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四两拔千斤，以柔克刚吧！

“我给你说，女人也不是那么绝对可怕！一切母老虎都是纸老虎！”突然左湘和两眼发光，闪烁着哲人般辞辨的光芒振振有词道。

而我也差一点就相信这个伟大的思想理论，后来的事实证明第一回合就是我平生遭遇的滑铁卢，从此我的命运开始一蹶不振，竟无力回天了。

女生啊！女生！真的是个可怕的生物！

后来的事实，让我和左湘和更加佐证了这一观点。

早上洗刷完毕，带好了所有便当。那辆变速自行车，开始陪我千里走单骑。拐过最后一道胡同，有道十里长坡，顺坡冲刺直下，特拉风！一连几天都这样，这地方真是让我练车技的好地方！

每天由于起的过早，加上连续的练车剧烈运动，早自习竟开始有点困乏，不自觉的打起了盹。流着哈痢子睡的正香，突然后背一阵奇痒，挠了挠背，舒服一阵后，奇痒又绵绵不断的从后背心向身体四周扩散。

终于奇痒难忍，醒了。转过身后，与魏亦薰一双分明俊亮的眸子对上，她的眼神里没有丝毫闪躲，竟弄的我有点发怵。

“那个，那个我刚才实在有点困。不小心睡着了。”

“真不是故意的。”

“你这样下去期末考试保准挂科。你就永远长不大吗？”我又恢复了许久的沉默，无言以对。

“既然你困，我们换一种方式，聊天。总比你睡觉强。”

“喔。好的呢。”我睡眼惺忪的，强打起精神，不敢有丝毫懈怠。

“叶小凡，你将来想当什么？说说你未来的理想呗！”魏亦薰用中性笔托着那张好奇又俊丽的脸庞问道。

“音乐人呗！”

当别人还在听传说中四大天王的歌时，我却发现了一位乐坛跨时代的天才式音乐人--周杰伦。无论是古典曲风的《东风破》还是流行曲风的《七里香》，都让我无与伦比的惊叹，音乐是我保持活力和新鲜的又一种生活调味方式。

这点，我自认我品味蛮独到的。

“写歌，真的是很帅酷的一件事！”

“你的理想跟你一样特别。”

魏亦薰的夸奖，竟让我有点难为情，不知那个我眼中的维尼熊，是否有察觉到。但是，说真话。心中瞬间，有一种被萌化的感觉。

也许，一切母老虎，指不定就是纸老虎！还是左湘和有先见之明！嘿嘿！

“叶小凡，你有没有看昨晚的《哆啦A梦》，哈哈，它真的很逗比搞笑耶！”

我没等魏亦薰把话说完，大刺刺的接着她的话头说，“是啊，是很搞笑滴耶！不过，我昨晚出去踢球了，没看到。”

“我倒是很喜欢《名侦探柯南 》，我喜欢那句经典台词‘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.’，真的很精辟，精辟！”

“话说，你们女人身体内真的藏有那么多秘密吗？”我也不清楚我为什么突然面对魏亦薰，会问出这么没头没脑的话，也许女生真的是个奇怪的生物！

“叶小凡，你真废话多耶！你就是长不大！”，面对魏亦薰的怒怼，我揉揉被惊吓的脑壳，“你生气，代表我说的是对的。不过，每个人都会有秘密的吆！”

“那你的秘密是啥？”

“不告诉你！”
我故意提高嗓门回击，看到魏亦薰生气时的杏目怒瞪，我竟然会有一点得意。

“不过，我以后会告诉你的吆！”，我怕魏亦薰会真生气，又不失时机的补上一句。

“这还差不多。”

就这样一整个早自习，我和魏亦薰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，在别人看来还以为我在学习呢。跟好学生在一起，就连聊天都会感觉不一样，好多次老班周导偷偷从后门观察我，看到我和魏亦薰的极力配合，很是满意。

这又是自作聪明的一招。嘿嘿！

我深深地相信，这仅仅是一个美好的开始，一个在我看来一切向好发展的开始！

我把它称为“破冰”。

一个人的肆无忌惮，真的需要适宜挥霍的环境；有时候，一个人的好运，也需要多打擦边球。年纪小小的我，不知第n次开始的自以为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