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久以来,佛教所传递给人的印象,或慈悯,或静默、或玄虚、或善忍,或缓济。一字而概括之,就是“慢”、“淡”、“简”,甚至于“懒”。或者再高深点说,也就是“禅”。
这也就是近两年为什么“佛系”二字如此流行的原因。
根据百科给出的定义,所谓佛系之人,即是看破红尘,追求平和、淡然的生活方式的人。
正因如此,我们在到处听到的所谓“禅意”歌,都是吹着悠悠箫管,踏着洒洒节拍,将天眼觑透,将红尘勘破。一眼看去,人海中仿佛尽是芒鞋破衲、竹杖蓑衣的散淡之人。
但真是这样么?
于十万世界中搏一遇合,于三千粉黛中得一美人,于不满百之年华中不负此命,汲汲名缰利锁,困困生老病死,这才是人生之常态啊。而这些,又有哪样不是要你挣心泼命,拼出全力才能有所收获。
佛陀在舍卫国为人讲经,收了“三斗三升米粒黄金”,还自称是贱卖了。所以,世间每一样获得,都不会无标价;而每一种付出,也都需要有所得。至于最后付的是否是全价?得的是否能值得?那就是另一个范畴的问题了。
在我看来,龙章建先生这首词,其切入点,大略可以说是从此而起。
主歌前两节,从大处着眼,道尽人世无常,可谓欲扬先抑而抑到了极致。
作为寄身世间一蜉蝣,正因为对“人间红尘”只能无能为力旁观,对“无辜爱恨”只能眼睁睁看它被卷走,闭眼而余生逝,天地仅日月存,黑夜漫延,藏身无地,朝暮弹指,悲欢遽尔,更是何等大悲哀。
此意此境,就像林夕在王菲《四月雪》中写的,“人世间开始绝望,上帝才开始歌唱”。
而这里的词眼,是“执念”。
凭这一份“执念”,镜花水月亦有几分真,十方世界落幕若注定,也要比夏花灿烂,才算见过光明。所谓绝处逢生,置之死地而后生,不光存在于具体的事件中,也存在于处世的态度中,看破后的执着,方是大执着;解脱后的执念,方是正觉之念。
而正如歌曲念白中所引述的佛陀之问
人的命有多长,只在一呼一吸之间。
故而,当瞬间为一年,转眼已一生。
你该如何度过?
若依然无所事事,放任自己白白度日,那就当真是与窃贼同罪了。
若再延伸开来,如果说浪费别人的时间等于谋财害命。那么,浪费自己的时间呢?大概就只能说是自杀了。
最后回到整首歌,延用的是比较普遍的佛系音乐调式,于词中的大乖戾大悲哀,皆有体现,只是,对与之相对的,作为整首之魂魄的大执着,则道及较少。不过,有“要比夏花灿烂,才算见过光明”这一句的激扬而出,也就可以展神采之七八了。
不多絮叨,听歌......
评论人:回程车
2018.7.3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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